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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足球519惨案死多少人(盾神(7):一次死亡19人的惨案)

2023-05-25 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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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条创作挑战赛#(二十三)

1956年下半年至1957年,国内一些地方相继发生数十起罢工、请愿的事件。部分城市还出现大、中学校罢课、请愿事件。在一些农村也连续发生了闹社的风潮,殴打、哄闹、退社。

广东省一个县,因建麻风病院,群众不同意,政府不顾群众的反对,强行在村子附近建了麻风病院,激怒了群众,合作社主任带领400多人把麻风病院的房子拆掉,并把干部的衣服扯烂。结果,县里的负责人带公安局的警察赶到现场,开枪打死5人,伤10人。

兰州一所技工学校,放寒假时,外地学生要求校方发给路费,校方不同意,300多学生闹了起来,学校领导采取强硬措施,抓了几十人,认为他们是反GM。

曹政奉命前往几所技校了解情况,他对前往学校了解情况的公安干警宣布:“一律不准穿制服,着便衣:一律不准带武器;一律不准随便表态,只能认真的调查研究。”

通过几天的深入调查,大量事实说明学生的闹事请愿完全是由于校方的官僚主义作风,没有及时向学生作思想工作激化矛盾所至,在省委宣传部、教育厅、团省委、学校方、学生代表举行的座谈会上,各方都陈述了自已的意见和看法,有的言辞仍然很激烈。作为警方的曹政本不想发言,只想观察和掌握事态的动向,但针对一些不着调的言论及所谓的见解,他实在听不下去了。当会场上各持己见,争论不休时,曹政站起来说:“各位是不是扯得太远了,大家今天能平等地坐在这里开会,是谁给咱们创造的这个条件,是共产党,是我们党和人民政府!这是个大前提,如果不是党和政府,谁能给你们这种条件和机会,国民党能给你们吗,资本主义社会能给你们吗?因此,我们谈问题首先要在维护党和政府领导的大前提下来谈。学生有什么意见、问题提出来,学校方面一解答,为什么办不到?政府有关部门来当裁判员,该谁的问题谁来解决,这有什么难的呢?扯那么远干什么,有什么资格来评价共产党。共产党领导各族人民,经历了艰难困苦,多少人流血牺牲才推翻了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建立了人民当家作主的新中国。请问学生娃娃们,你们有资格吗?解放前,国民党反动腐朽的统治,民不聊生,学生们反封建、反饥饿、反内战向反动统治阶级示威、请愿、游行,那是正义的革命行动。云南的“一二,一”学生爱国运动,你们能比吗?比不了,也不可能!既然不能还闹什么呢?你们这种不成熟的行为和举动也就仅限于此,如果你们敢打着那些出格的、不着调的言论到社会上去,人民群众能答应你们吗?学生娃娃们,你们可千万不要去学那些虚幻的民主。西方的民主与我们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们的政治制度,经济基础与我们不同,他们的政权是按所谓的议会选举制,我们的政权可是抛头颅洒热血从反动统治者手上夺取的,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你们别看他们可以往总统身上扔臭鸡蛋,但你一旦要想动摇他的统治、推翻他的统治,那他就会换下另个面孔,毫不留情的坚决镇压你!这点,每个统治阶级都是样的。善意的给党和政府提意见可以,我相信党和政府也是会欢迎的,但是要另有企图,别有用心,那就另当别论!”


此时一位学生代表站起来指着曹政问道:“请问你是干什么的?”

一位省委宣传部的同志走过来想打个掩护,还没等他开口,曹政就止住了他。

“坐不改名,站不改姓,本人叫曹政。省公安厅刑事侦查处处长。”此言一出,几个学生代表就嚷嚷起来了:“公安都出动了,”“动用警察干什么,”“要镇压学生运动。”曹政两眼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会场上顿时安静了。曹政环顾了一下四周说:“穷嚷嚷什么,公安出动很正常,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不仅要维护社会的安全,还要维护和保护你们学生的安全,难道你们不是社会的一份子吗?哪里有社会不安定因素,警察就必须要出现在哪里,如果我们不出面做工作,刚刚过上好日子的工人、农民,以及广大人民群众能任由你们这样去对待党和政府吗?什么镇压学生运动?我们带抢了吗,我们象国民党那样用高压水笼驱赶你们了吗?我们抓你们什么人了吗?娃娃们说话也要负责任的,不能胡乱说!我坦诚的告诉你们,经过我们的调查了解,你们提出的问题是正当的,至今为止还没有坏人操纵,也还没有被坏人所利用,仅只是一些生活问题和管理方面的问题。校方有官僚主义作风,工作不深入,对你们关心不够。我们已向省委、省政府汇报了你们的情况,省委、省政府十分重视,为了让你们充分表达你们的意见,所以今天才请有关方面的负责同志来与你们座谈,你们要珍惜啊!省委和政府正在抓紧研究解决这方面存在的问题,如果没有其它更新的问题,我希望学生们尽快回到学校去好好上课。”

学生代表们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私语道:“他们不抓我们吗?”


曹政微微一笑对学生代表们说“谁说要抓你们,你们是祖国的未来,只要好好学习,将来报答祖国,遵纪守法,谁敢抓你们!”曹政边说,边走到学生代表身旁,把他们拉了起来,拍着他们的肩膀说:“走吧,赶紧回去和同学们说清楚,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年轻人有革命的热情,可以理解。我们年轻时的热情都投入到了战争,投入到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你们今天的革命热情应该投入到学习科学文化知识中去,投入到新中国火热的建设事业中去。我多羡慕你们啊!”说着曹政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轻轻在一位学生代表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后说:“去吧,去课堂上好好学习,学好本领,去完成我们这一代人想做而没有能力做的事业吧!”


几个学生代表,摸着头、摸着屁股不好意思地向曹政及与会者深深鞠了一躬后,离开了会场。几天之后,有关方面调整并改进了学校的生活及管理,学生也全部安心的回到了课堂。

根据这一经验,昆明航空学校的领导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正视现实,实事求是的将学校的困难告诉学生,并与学生们同甘共苦,共渡难关。学校没有餐厅,师生们都在露天吃饭,每逢刮风下雨,干饭就变成了稀饭,学生们说:“看见老师的干饭也变成了稀饭,我们年轻人还怕这些困难?”这所学校也有500余名湖南籍的学生,但没有一个去参加请愿的,个别的坏人坏事,个别严肃处理,并组织大家讨论,受教育。这所学校办得生气勃勃。毛主席在看到团省委向中央的报告后说:“这是没有官僚主义的,如果办学校的人,都照这个办法办,那就好了,这是马克思主义的办学校的办法。”

(二十四)

20世纪50年代,盘踞在云南境外的国民党残部在国外反动势力的支持下,不断袭扰边疆。利用个别反动土司,挑动、策划少数民族中不明真相的群众,制造暴乱和破坏活动。

大瑶山,世世代代居住着勤劳勇敢的瑶族人民。由于解放初期经济文化落后,瑶族地区生活十分艰苦。在反动势力的煽动下,利用一些人的愚昧无知,选出了个土司做“皇帝”。在这个所谓的“皇帝”带领下,数千人围攻、烧毁了村寨和乡公所、公安派出所,他们抢夺武器,将村、乡的干部和派出所的公安人员大部分杀害。并扬言瑶山独立,5天后攻打县城,3个月拿下昆明。为了庆祝他们所谓的胜利,还为“皇帝”特制了几件龙袍衣冠,准备打下昆明登基时穿戴。一时间反动气焰甚嚣尘上。

省委和军区十分重视事态的发展。军区迅速派出部队对这起暴乱进行围剿。在部队的强大攻势下,“皇帝”依仗熟悉地形逃到境外。这一事件涉及到党的民族政策是否能真正在边疆少数民族中扎根。及时将外逃的民族群众动员回来,消灭匪患是当务之急。

曹政领命前往瑶山参加缉拿匪首“皇帝”的战斗。

大瑶山,古树苍天,灌木茂密,野兽出没,气候异常,令人感到神秘莫测。如果没有当地人引领,一条进山的路都找不到。来到大瑶山,曹政看到在交通要道及各个山口设哨堵卡的解放军,他们显得十分疲劳。因为白天黑夜都不敢放松警惕,敌人在暗处,稍不留神就遭暗枪冷箭。战士们真的是辛苦啊!曹政立即从省城调来数十条警犬,协助堵卡和追踪土匪,有了这些忠诚的卫士,战士们增添了好帮手,斗志更高了。在追捕土匪和执勤堵卡任务中,警犬发挥了极大作用特别在夜间的作用就更大了。

在几个村寨中,曹政看到民族群众没有粮食,更为严重的是缺医少药。一个普普通通的疾病,得不到医疗,几天就死人。针对这一情况,在他的建议下,工作组及时调来了救济粮,派来了医疗队。通过这些直接与群众生活有关的细致工作,一些群众慢慢开始主动向工作组接近,并提供了一些情况。

根据调查,村寨中大部分家庭都有人被蒙骗跟着匪首“皇帝”跑到了境外。通过他们的亲友做工作,动员他们回来,这对瓦解敌人的阴谋至关重要。在强大的政治攻势下,不少受蒙骗的群众纷纷从境外返回了家乡。但仍有少部分顽固分子,特别是匪首“皇帝”仍在边境一线流窜。根据这一情况,曹政向省委和军区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擒贼先擒王”,设法抓获匪首“皇帝”,消灭这股匪患,彻底揭露敌人的阴谋,从而打消群众的种种顾虑,上级很快就同意了这一建议。

说起这个土匪“皇帝”在瑶山名声很大,可真正与他面对面接近过的人并不多,大多数土匪不知他长得什么样。而且瑶山的语言又很特别,只有当地人才能听懂。他们没有电报、没有电话,可行动特别快。怎么才能找到匪首“皇帝”等一系列问题摆在眼前,有何良策呢?

曹政冥思苦索,“嗨!”既然是土八路出身嘛,还是用老套路。依靠群众,深入群众,让群众取信于我们。瑶山的问题,还得依靠瑶山人才能解决。瑶山的群众基本不种粮食,因为山高石头多,几乎没有什么土地,只能在山间一些小块的贫瘠土壤里种一点土豆、玉米、瓜菜什么的。他们祖辈以放牧山羊为一项主要的生存方式,除了少量的肉食自用,羊皮用来做防寒的衣物外,其余的赶到山外去换回一些粮食及其它生活用品。山里有一位羊倌,50岁上下。此人脾气刚直,为人忠厚,在瑶山是个人人皆知的好人。他终年在山上放羊,有时就露宿于山中。

一天夜里,几只凶狠的恶狼把他和他的羊群包围了。狼咬死了几只羊后仍不肯离去,死死盯住羊倌转来转去。羊倌端着一支火药枪一会儿瞄这只狼,一会儿又瞄那只狼,迟迟举枪不定。猛然间,所有的狼向羊群扑去,羊倌的注意力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分散了,就在这刹那间,一只躲在暗处的头狼象箭一般扑向了羊倌。眼看那血盆大口就要咬到羊倌的脖颈,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啪一啪”!两声清脆的枪声停止了羊群的骚乱和狼的嗥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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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倌惊呆了,他从小在山里也遇见过许多惊险之事,但今天这阵势的确把他吓懵了。他还没缓过神,一道手电光照到了他的脸上。他伸手捂住双眼,电光瞬间移到了他的脚下,一只死狼倒在血泊中。

“老乡,不要怕,这只狼是我打死的!”曹政提着那只奖给他的猎枪走近了羊倌。羊倌打量着曹政,心里有几分感激之情,但一看曹政身后全副武装的解放军战士和公安人员,羊倌紧张了起来。

曹政拍了拍羊倌说“我们是省城来的,是帮助瑶族群众消灭土匪的。今晚我们出来巡夜,发现山上有动静,我们追上来时发现了刚才的场面,老乡啊!你也够勇敢的,是条瑶山汉子嘞!”


羊倌看了看地上的死狼,两枪都打在头部,赞叹地说:“枪法真准!”

旁边一位公安人员说“处长,那些狼咬羊群时你为什么不开枪,我们要开枪你也不准?”

曹政说:“狼这个东西绝顶聪明,它们捕食时,有极强的团队精神。有负责侦查的、有负责侧应的、有负责攻击的、甚至先攻击哪里,怎么掩护都有明确的分工。据说当年成吉思汗20万铁骑就扫平了中原,40万铁骑就踏平了欧亚大陆。他们的作战精神及战法就是长年累月在草原上同狼打交道中,狼教会他们的,神勇啊!刚才几只狼围着羊倌转,是在等头狼的命令。可头狼始终不出来,你打别的狼没有用。当头狼发出进攻令时,所有的狼都会一起向羊群进攻,一旦分散了羊倌的注意力,此时头狼就会出动了,因为它的任务是咬拿枪的人,也就是说头狼要以身作则,承担最难的、最危险的攻击任务。正因为这样,只要打掉头狼,其它狼群失去了领头的就会四处逃窜。”

“怪不得就两枪,狼就跑得没影啦!”一名小战士一边说,一边用脚踢了地上的死狼。

羊倌听完诧异道:“这位大军真是个好猎手!”

曹政把猎枪递给身后的公安人员笑了笑说:“不瞒你说,过去我同你一样,也是放羊出身。虽然我们家乡的山没有你们这里那么大、那么高,但放养的也是羊,咱俩是同行啊!”


羊倌一听此话也笑了。

曹政吩咐战士们点了一堆篝火,并招呼大伙围坐在篝火旁。曹政说:“把狼皮剥下来给羊倌,狼皮防潮、保暖,山里夜晚寒气重。这狼肉嘛,割几块烤着吃。放两个哨,注意警戒。

此时,羊倌已经完全摆脱了刚才的紧张情绪,立刻显露出民族兄弟的耿直与豪爽。他将腰上挎着的酒壶取下递给曹政说:“你们也是苦出身,看得起就喝一口,喝完我们就是朋友了。”

曹政急忙接过酒壶,咕咚就是大口,抿了抿嘴又将酒壶递给了羊倌。

羊倌一仰脖也喝了一口,接着又把酒壶递给了围坐的解放军战士。

曹政拍着羊倌的腿问:“家里还有什么人?”

羊倌的脸顿时阴沉了,他哀叹了一声说“命不好啊!婆娘几年前生了一场病就死了,两个儿子,一个被境外国军来抢粮食给打死了,另外一个跟着土司跑了,留下我孤身一人,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活头,今天不是碰到你们,我也就活到头了!”

曹政抽了一口烟说“命是靠自己去改变的,我以前也同你一样,一无所有,吃了上顿不知下顿在哪里。自从有了共产党、毛主席,我跟着他们打日本、打老蒋,建设新中国,现在过上了好日子。共产党、毛主席知道你们这里穷,还在受土匪、恶霸的气,就派我们来帮助瑶山的穷苦兄弟来了嘛。你带个信,把你儿子找回来,那个士匪“皇帝”成不了气候,迟早是要被消灭的。蒋介石800万军队都被我们打败了,他那几个人算啥!

羊倌说:“好我一定把儿子找回来。”

一名小战士说:“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怎么找?”

羊倌说:“你们山外人不知道,瑶山有个规矩,每逢十五要拜山神,只要是瑶族兄弟十五那天都会到神泉洞祭拜,就连“皇帝”也不敢不去。”

曹政听到此情况喜出望外,赶紧接过羊倌的话问:“我们去过神泉洞,是有个祭拜的神坛,本来在远处是看见有人的,但我们还没有靠近人却不见了,好像他们有什么信号似的。”

羊倌说:“祭坛中央有块平整的土地,“皇帝”去祭拜时,手下人抬一把椅子,他穿着龙袍坐在那里,但他不让人靠近,我们只能在远处,看不太清楚。他贴身的都是境外的国军,他们进来拜山时,周围有许多暗哨,相互间用吹树叶子的方法联系,一有情况就撤得干干净净。吹树叶是我们瑶山的风俗,就连男女谈情说爱都是用树叶吹出爱的声音。不信我吹给你们听,羊倌说着随手摘了一片树叶就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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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公安人员急忙摆手说:“别吹了,要不把土匪招来了。”

羊倌笑了,他对着公安人员说:我刚才吹的是找姑娘的。放心吧,土匪现在到不了这里。瑶山午夜起雾,不要说你们,就是我们当地人起雾也找不到路。用你们的手电根本不管用,亮光照不出去。只有用火把,但一点火把老远就能看到,所以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来的。”

曹政十分兴奋地拉住羊倌的手说:“感谢你啊!你教会了我们怎样当个瑶山人。走吧,跟我们下山吧,工作组早已进了你们村寨,政府给瑶山送来了粮食、医药,有我们在,土匪再也不敢来欺侮你们了。下山吧,回去过好日子!”

羊倌激动地流出了泪花,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说:“下山!”

可当他一迈腿时,脚板着地就感到阵阵刺痛,他赶紧拉着曹政的臂膀。曹政见他痛苦的表情,低头看时,羊倌的脚板被刺破了,伤口还在流血,曹政立即吩咐身边的战士:“赶快包扎一下,弄双鞋给他穿上。

羊倌摇了摇头说:“不用,弄点草药一包就好了,鞋你们留着,我们瑶山人穿不惯,穿上就不会走路了,我们一年四季都光着脚,习惯了。不要说我,就连‘皇帝’也一年四季光着脚,他也是在瑶山长大的。

曹政让两个战士扶着羊倌,他从羊倌腰上取下羊鞭说:“我来替你赶羊,放心丢不了的!”曹政一挥鞭“啪”一声清脆的鞭声久久回荡在夜雾茫茫的星空。”

没想到在山上意外搭救羊倌,同羊倌的闲谈中得到十分宝贵的情报。第二天曹政带人赶到了神泉洞。部队的同志分头察看周围的地形,曹政带着公安人员仔细勘查祭坛周边的情况。由于祭坛中央的土是新近铲平的,没有杂草,清晰的脚印深深地印在上面,有赤脚的、有穿鞋的,曹政对公安人员说:“把这些脚印都取下来,千万不要遗漏。

指挥部会议上,部队的同志汇报了作战方案,准备利用祭拜山神时封锁所有路口,将士匪“皇帝”一网打尽。曹政发言说:“这个方案很好,但祭拜时可能会夹杂着不少的群众,他们穿戴都一样很难分辨。战斗一旦打响,难免伤及无辜的群众。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士匪“皇帝’身边有一名流窜境外国民党军残部的军官和12名士兵。我们从祭坛处取回的足迹证实,有一个是穿美式军官鞋的,有12个是穿士兵鞋的。最中央那个“皇帝’是光脚的。因为瑶山人从来不穿鞋。另据调查,土匪“皇帝’没有文化,是个杀人成性的草莽。他占着土司的地位,迷惑了许多群众,真正出主意的是国民党军的那个军官,那12个士兵是训练过的特务。他们完全控制着土匪‘皇帝’。其实真正的顽固分子是少数。因此,我建议:拜山神时不要惊动他们,等他们全部进来后,部队将所有的路口封锁,留一条通往集市的路。拜山那天正好是赶集天,把他逼到集市上去,到了集市上,他们怕暴露自己,一定要找个栖身之所。到那时抓住时机即可将主要的顽固分子一举歼灭,集市上的工作由我们公安去安排,部队派少数兵力配合我们行动。”

与会同志听了曹政的分析一致表示赞同,会后各方面都迅速投入到紧张的准备工作中。

神泉洞前香火弥漫,男女老少跪拜了一大片,土匪‘皇帝’在一行人簇拥下风风火火地来到祭坛中央,他穿戴着那身让人看了似乎有点滑稽的所谓龙袍’衣冠,光着脚丫坐在事先给他准备的椅子上,左右两边各有六名瑶山人打扮的特务端着美式卡槟枪,但脚上蹬着军用翻毛皮鞋,不伦不类。

一名国民党军官手里拿着一支左轮手枪,吆三喝四地煽动说快拜山神,拜“皇帝’,皇帝就要登基了,带你们进县城、打昆明,进了城想要什么有什么,享福喽!”他还准备再要嚷什么,只见一名瑶山人打扮的特务惊慌失措地跑过来说:“不好啦,几个出口都传来叶子声,共军把我们包围啦!”

“土匪皇帝”一听也慌了神,急忙从腰中掏出了手枪。大声喊着:“怎么办,跟他们拚了!”

拜山的群众乱了,纷纷顺着通往集市的路上跑去。国民党军官先是一惊,但看着往集市上跑的人群,他又平静了,他回过头对“皇帝”说:“没关系,赶快把龙袍脱了,给我也弄身瑶山人的衣服,我们混到人群里,先到集市那家茶铺避避,到时再见机行事。共军是不会开枪打老百姓的,什么地方危险,什么地方就最安全。让共军去山里找我们吧,走,集市安全得很!”

集市上,公安人员早已化装设伏守候在几个重要目标。曹政也是一身瑶族打扮在茶铺里向几名便衣公安布置道:“他们一旦在集市上出现,先不要打草惊蛇。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背着长枪,要注意那些背背篓的,扛竹竿的,长枪可能就藏在里面。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情况是观察他们的脚,经常穿鞋的和不穿鞋的有明显区别,一看就能知道。另外,虽然大家都没有见过土匪“皇帝”,但他的脚印已留给了我们,祭坛中央留有一双光脚的足印,右脚是个六趾,注意这个六趾,他就是那个“皇帝’。”

集市上熙熙攘攘,贩山货的、卖菜的、卖药材的、卖肉的,还有一些山外进来卖杂货的。忽然间一股骚乱的人群连跑带喊的涌向集市,集市顷刻间就一片狼藉。一伙人跌跌撞撞的挤进茶铺,四下巡视了一番后在靠墙的桌子旁坐下了。他们向茶铺老板要了茶,边抽着水烟,一边心不在焉的喝着茶,眼光四处游弋,但相互间却不说一句话。

这伙人一进茶铺就跃入了曹政的视线。他们用手提着几个背篓,一看就不是瑶山人。瑶山人从不用手提背篓,而是背着背篓。再一看他们脚上都还穿着军用翻毛皮鞋。可以断定,背篓里是长枪。此时,曹政身边的一名便衣公安用手捅了捅曹政,用眼神示意他看那伙人其中一个光着脚的。此人黑糊糊的,一脸胡子,眼里透着凶光。曹政故意将烟掉在地上,弯腰捡烟时仔细看到了那光脚的六趾。曹政直起身来看看捡起的烟,冲着茶铺老板把烟一扔喊道:“老板,拿一包金象烟来。”话音一落,窗外、门口,一支支闪亮的枪口对准了这伙人。还没等这伙人反应过来,几名机警的化了装的侦察员已将那几只放在桌上、桌下的背篓夺了过来。

曹政沉着地向这伙人走过去,冲着那个黑糊糊的、满脸胡子的人说:“‘皇帝’,走吧!你不是想去县城、去昆明吗,成全你!”

国民党军官见此情景,刚想掏枪顽抗,两支冲锋枪已顶在了他的腰上:“不许动,乖乖把枪都交出来。”看看这阵势,挤在小小茶铺里,动不得、走不得,四周全是枪口,国民党军官,土匪“皇帝”及几名特务只好把手枪扔在地上,国民党军官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玩完了!”

几天后,政府在瑶山开了公审大会,揭露了蒋残匪的破坏阴谋,将罪大恶极、血债累累的土匪“皇帝”就地正法。至此,瑶山暴乱彻底平息了。瑶山人民从此安居乐业,发展生产,跟着共产党奔向建设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

(二十五)

昆明尽管有着“四季如春”、“四季无寒暑”的美誉,冬天显然也没有北方那样寒冷,但夜晚的霜冻仍会让你领略到什么是严寒。


“叮一铃一”,一阵阵电话铃声搅乱了沉睡的梦乡,精疲力竭的曹政不得不抓起了电话。他深知此时的来电,一定又有大案发生。不出所料,郊县公安局报来一起特大杀人案。案件就是命令,案件就是任务。他不顾疲惫,拖着沉重的身子带着与他一样劳累的刑侦干部赶赴案发现场。


案发地是一个村庄,因现场在一处坡上,汽车上不去,曹政一行只得由县公安局同志的引领徒步来到了现场。农村没有电灯,四处一片漆黑。村干部找来两盏马灯,指着一处民房说:“就是这里。”借着那一点点火黄色光亮,曹政急匆匆推开大门直赴现场,当村干部把马灯举起时,曹政惊恐地“啊”了一声,倒退了几步,在场的人也吓呆了。屋里,梁上齐刷刷的从大到小,从70多岁的老人到几个月的孩子,整整19口人吊在上面。

曹政闭着眼睛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吩咐身后的人:“把现场保护好,把现场勘查箱搬来。照像的先把现场从不同角度拍下来,再勘察现场的所有痕迹。现场勘查完毕后,最后再把人一个个从梁上放下来。”布置完后,曹政仍不见勘查现场的人进来,他火了,瞪着眼睛吼道:“磨磨蹭蹭的,半天都不来,干什么吃的!”说着走出门外想查看原因。

这时,两名侦察员从坡下吃力地相互交换提着那口笨重的现场勘查箱上来了。曹政见此情况,意识到错怪了部下,于是又缓和地说“这箱子好是好,苏联老大哥做的东西就跟他们一个模样,又大又重,真是太不方便了。赶快进去吧,抓紧时间,一定要仔细。”

村委会办公室,两张破旧的桌子和几把长条凳,简陋的条件和环境可以看出这里是个贫穷的村落。县公安局的同志汇报案情:“这死亡的19口人分别属于两家,一家姓张,一家姓赵。张家的大儿子娶了赵家的二女儿,生了一个女孩,刚3个月。两家一个不少,全吊在了梁上。”

侦察员老张问村长:“你们是什么时间发现的?”

“昨天晚上10点左右,我让会计去通知村民,第二天每家都要派人去运石头修水库。到了赵家一个人也没有,等到了张家,发现全家都吊在梁上,吓得会计连喊带叫,直到现在还神志不清。”

曹政说:“县公安局的同志尽快把村里的基本情况和现场情况,特别是张、赵两家的情况详细写个报告。刑侦处的人一部分去村里走访,另一部分人把现场勘查报告搞出来。中午吃饭时还在这里汇合。村长,麻烦你中午给弄点饭吃,随便搞点,不要复杂喽!我们吃完饭接着就要工作。”

中午饭是一大锅碱水面条,几碟酸腌菜。曹政盛了一大碗,呼噜呼噜几下就吃完了,放下碗后一抹嘴说:“面就对我的胃口,你们赶快吃,吃完抓紧凑凑情况。”

侦察员小李边吃边说:“一下死这么多人,真把我吓坏了,处长,你见过一次死这么多人的案子吗?”

“见过,但也没有这么多人啊!”

“处长你给我们讲讲嘛,也许能启发启发大家呢。”曹政点燃香烟,抽了几口说“那就让老张给你们简单说说。

刑侦科老张放下碗,绘声绘色地讲起了一个案例:“1955年4月10日,云南省同全国一样,广大农村基本上已完成了土地改革。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部宪法诞生,各级人民代表大会相继建立健全。在会泽县柴山乡发生了一起震惊全国的人民代表陈正美一家9口被反革命分子杀害的特大恶性案件。案件发生后两个月未能破案,影响很大,省委领导指示公安厅限期破案。6月12日,省公安厅授命曹政率领侦破组会同。

昭通公安处和会泽县公安局迅速赶赴案发地点。曹处长听完当地公安机关的汇报后,纠正了侦破方向,走出了误区。他亲自三次反复勘查现场,找到了有利的证据,使大家对整个案件有了新的认识。在处长的亲自指挥下,成功的破获了此案。捕获罪犯九名。侦破组撤离当时,纯朴的山村群众扶老携幼,自发的聚集在村口、路旁夹道欢送,掌声伴随着: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群众称赞曹处长为“曹包公”,为山区人民办了一件大事。他那种深入踏实艰苦细致的工作作风,以及身体力行,亲自动手查证事实情节,突破疑难关键问题,特别是吃苦耐劳的实干精神和多谋善断,智破命案的聪明才智,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不可磨灭的记忆。省高级人民检察院、高级人民法院都将此案整理为典型案例。刘副省长就曹处长成功破获陈正美一家9口被杀案,在全省农业合作化保卫工作大会上,赞誉他为‘破案专家’。

曹政掐灭了烟,摆了摆手说:“行了,这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是说说现在吧。”

县公安局的同志先发言:“张家和赵家,两家关系一直很好,所以赵家才将二女儿嫁给了张家。但张家大儿子同赵家二女儿结婚后关系一直不好,赵家二女儿怀孕了,张家大儿子同赵家二女儿经常吵闹,有一次还动了手。

村长插话“据说赵家二女儿原有一个相好的同学,是后山村的,前年参军了。”

曹政问:“这个参军的后生回来过没有,如果回来过,是什么时间?赶快查,弄清他是哪个部队的,请军区保卫部王部长帮忙查一下就知道了。”

刑侦处小李汇报说“听村里群众反映,张家大儿子一直怀疑赵家二女儿与那个参军的同学关系不正常,甚至怀疑怀的孩子不是他的,两家老人共同都想维护住这个婚姻,多次劝说、批评,据邻居说张家老人还用拐杖打过自家大儿子。”

村长又插话:“对了,张家大儿子曾经放过话说要杀他全家,大家都认为他是在说酒话,没人当回事,谁知还竟成了真的了。”

“他们这两家有什么仇人吗?或者是得罪过什么人没有?”曹政问村长。

村长回答:“这两家都是老实人,与村民的关系都很好。村里有个赖皮叫苏二毛,好吃懒做,上个月偷了赵家一只鸡,被赵家抓住后也没打他,只是送来村委会教育了一顿,赵家还把那只鸡送给了他。”

刑侦科老张对县公局的同志说:“查一查这个苏二毛有没有作案时间?”

曹政问侦察员小李:“现场勘察情况怎么样?

小李回答“现场没有外人的足迹,只有张家大儿子的脚印。另外,张家大儿子死前饮了大量酒。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两家被害的人都是掐死后再吊上去的,脖颈上有明显的掐痕,而小孩的脖子上没有掐痕,是直接吊上梁的。

曹政问:“吊人用的是什么绳子?”

“套马用的皮条缰绳,一剖为二,也就是说把一根粗的改成两根细的。”小李比划着答道。

曹政接着又问:“是用什么工具改的?”

小李有点慌了,支支吾吾地说:“好像是用—”语音还没有完,曹政的眼睛已经瞪起来了,小李见此状况,赶紧低下了头。

曹政一拍桌子火道:“我早说过了,什么大概、可能、也许这些话在我这里不好使,通不过!老张,你带县局同志,在村里继续排查,一定要准确,绝不能凭自己的想象推测,实事求是,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另外你安排人回去,一是把军区调查的情况带来!二是把孙四康也带过来。”安排完后又指着小李和另外两名侦察员说“你们,还有村长跟我一起再去现场,张、赵两家都要详细勘察。”

现场上,曹政带领小李和侦察员们认真地查检痕迹。有的明显,有的不明显。而且足迹都是走到吊人的梁下就止住了。曹政让侦察员们又一次作了详细的记录,并根据足迹绘了一张草图。

在村长的引领下,检查完赵家后又来到了张家。在张家的马厩里,勒马的缰绳一根都没有找到。曹政对侦察员们说“吊人用的就是皮条作的缰绳,而马厩里一根缰绳都没有,那说明吊人用的就是张家马厩里的缰绳,现场上的缰绳是一剖为二的。那罪犯是在什么地方剖开的,用的什么工具?我们分头找,如果没有其它意外,肯定是在张家。

在检查张家大儿子的房间时,小李发现桌子上有明显的刀痕,并且有残存的皮屑。仔细查找时,发现地上也有碎皮屑。顺着地上的碎皮屑,终于在房子外面的垃圾处找到了大量的碎皮屑和几小条废弃的皮条。经比对,与吊人的皮条完全吻合。

紧接着,侦察员们又在张家大儿子房间柜子顶上找到了一把用钢片磨制得十分锋利的宽口皮匠用刀,刀锋与划剖皮条的痕迹比对也完全吻合。曹政拿到这些结论时表扬了小李和小赵。


夜晚,村委会办公室挂着两盏马灯。大家分别汇报着情况。孙四康认真的在做记录,刑侦科老张在归纳大家发言“从以上大家的汇报来看,苏二毛作案的可能性很大,村里所有人一个不漏的进行了排查,没有作案时间。只有苏二毛说不清楚晚上8点到10点他在干什么。从军区调查来的情况,证明后山村参军的那个青年叫王贵,他没有离开过部队,根本不可能作案。综合这二方面情况,只有两种作案的可能一、外村人来作案,但这种可能性不大。到目前为止,没有这方面的任何情况反映。从现场勘查情况看,也没发现其它可疑的痕迹。当然也不排除作案后毁灭痕迹的可能性。二、自家人作案,也就是自相残杀。关于这一点,理由如下:

1.张家老大与赵家二女儿关系不好,怀疑孩子不是他的,并扬言要把他全家杀了,这是作案动机。张家老大与赵家二女儿吵架,并动了手,张家老人用拐杖打了自家的儿子,激化了矛盾。张家老大想不通,作案前饮了大量的酒,酒性发作,控制不了自己,谋害了两家人。

2.现场上只有张家老大一个人的脚印,这说明他是最主要的嫌犯。

3.从他家找到了作案工具及制作作案工具的现场。

苏二毛作案,因为他有作案时间。案发时他说不清楚自已在干什么,也找不到证人。他经常小偷小摸,赵家曾抓过他,他心怀不满。”

曹政听完上述发言后说:“这几天大家很辛苦,三种可能性都不能排除,但我心里总还觉得有点不踏实,但又说不出来。”他指了指孙四康:“你说说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孙四康扶了扶眼镜,沉稳地说:“大家的看法我都同意,但有点我觉得还不够充分,张家大儿子把这么多人都吊上去,可他自己也吊在上面,脖子上也有掐痕,这怎么解释呢?为什么大人有掐痕,小孩子没有掐痕,这又怎么解释呢?我想了很长时间,搞不懂。

老张接过了孙四康的话:“主要证据确凿就可以定案了,有的情节是永远也搞不清的。

小李斜了孙四康一眼,蔑视地说“外国的侦探小说爱推理,老孙那么多推理,总不能把事实和证据也给推没了吧,既然你有疑问,那能不能解释一下呢?”孙四康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是有这样的感觉,但我也说不清楚。”

曹政的面部表情十分沉稳,他抽着烟、想解开这个与孙四康有同样感觉的疑团。他反复斟酌所有的报告,特别是现场痕检和尸检报告他看得更仔细,然而始终看不出到底有什么问题,他很不情愿的说:“案子没有了结之前,尸体先暂时保存在县医院太平间,县公安局的同志协助村里做好善后工作,我们先撤回省里。”说这话,曹政的语气显得不像以往那样坚定、果断。更看不到往常结案后他那种独有的兴奋和愉悦。散会后,简单地与县公安局的同志和村干部们握了握手,再也没说一句话就走了。

回到省里后,曹政又扑到几起大案中。一周之后,刑侦科老张向他汇报说“县公安局在苏二毛家搜出了偷盗张家的粮食,经村里人辨认,装粮食的口袋的确是张家的。经过审讯,苏二毛承认了是他在偷盗张家粮食时,张家老人发现了他,于是他掐死了老人。他怕事情暴露,闯到屋里将熟睡中的人全部掐死,然后逐个吊在梁上。没想到出门时碰上了赵家二女儿起来上厕所,看见苏二毛,于是苏二毛又将赵家二女儿掐死吊在梁上,张家大儿子因饮酒过量,毫无反抗能力,轻易就被苏二毛掐死后吊在梁上。苏二毛作案后发现张家老大与赵家二女儿的孩子不在,为了斩草除根,他又找到赵家。因小孩与老人睡在一起,他抱起小孩时,赵家老人发现了他,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杀红了眼的苏二毛又害死了赵家全家,并将尸体运到张家全部吊在梁上,妄图制造混乱。案发后,苏二毛连夜躲到县城里,三天后见风平浪静才回村来的。县公安局已将苏二毛抓捕,口供及有关案情材料已报到处里,基本上可以定案了。”

曹政听完此番描述后问:“苏二毛有这么大的能力吗,为了一口袋粮食杀那么多的人?这个案子我心里还是不踏实,这样吧,通知市公安局去县里帮助复查此案,每个细节都要搞清,要有理有据。如复查没问题,让他们按程序报检察院。”

10天后,检察院将此案退回补充侦查,理由是证据不足,案情不清。当退侦材料送到曹政办公桌前时,他坐不住了,立即召集有关人员开会,痛心地责备自己:“丢人啊!怪我一时没有把住关,闹出了这等笑话!”

老张说“处长不要责备自己,是市、县两级复查后报的,没我们多大责任。

其他同志也纷纷发言:“处长在另外几个大案子上已好几天没睡觉了,也不能事事都管那么细,省厅只是指导性的工作,证据不足,案情不清让他们下面补侦就是了。”

叮—铃电话铃响了。曹政拿起电话“喂!哪位?”对方答:“我是检察院老黄啊,你是老曹吗?”

曹政说:“噢,黄检察长,有什么指示?”

“哪有什么指示,随便聊聊。那起十九口人被杀的案子你有什么想法,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是专家呀。”

“检察长,你说笑了。这个案子是有些不扎实,因为我也没提出不同意见,我有责任,不能怪下面。下面的同志很不容易,他们破案心切,我准备亲自再带人去复查。你老以后就别专家、专家的叫了。案子搞成这个样,丢不起人啊!”

“老曹,有你出马,我相信会有个圆满的结果。说良心话,别人我还真信不过呢,这个案子死的人太多,两家人都没了,不摘扎实点大家心都不安呐!”

曹政接完电话对大家说“先把手上的案子放一放,马上去县里。”


驾驶员小郭,既开车也是侦察员。他嘟嘟囔囔着:“大家跟着处长几天没睡觉了,这一走又不知要熬几夜了。破了那么多案子也没个说法。”


曹政听到此话一瞪眼说“你们要觉得累了可以休息,我自己去。”说后一转身,下楼了。大家一看,伸了伸舌头,赶忙收拾东西跟着下楼了。


车上,曹政说:“我比你们年纪大,我不知道累吗?没有办法,谁让我们选择了这个职业。罪犯作案于先,我们从发现案子到去破案于后,在时间上已晚于对方,如果不抓紧时间弥补这个差距,可能许多机会就失去了,许多物证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自然消失。我还告诉你们,破不了案别气馁,总结经验从头再来。破案是我们的职责,是本职工作。社会分工不同,不要一破案就想着立功受奖、晋级当官。工人、农民苦不苦、累不累,是不是工人增产、农民多种粮食就要立功、就要当官?搞我们刑侦工作的都应当是无名英雄。

汽车一直驶到县医院,县公安局的同志早已在此等候。曹政下车后一句话没说就直奔医院的太平间去了。

被害的19具尸体从大到小摆放了两排,曹政让法医把大人的尸体集中摆放到一起,他率领大家一具一具的重新查验。每具尸体的掐痕大小、位置、轻重程度都重新一一比对。对张家大儿子的尸体查验得尤为认真,但最终仍未发现什么新的破绽。曹政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招手说:“你们过来!”曹政用自己的手模拟着掐捏每一个人的手势,每个人的手势都是右手在前,大拇指在脖颈的右边,然后是左手压在右手上面,手指相反。经再次检验所有掐捏的指痕均系张家大儿子一人的。而张家大儿子脖颈上掐捏的痕迹则是左手在前,而且只有这只手是别人的。从手指的大小、间距以及轻重程度,曹政断定是女人的掐痕。曹政立即让法医将赵家二女儿的左手指痕拿过来比对,结果完全吻合。孙四康在一旁小声说道“由此看来,张家大儿子是赵家二女儿掐死的。”

侦察员小李说:“一个女人能掐死一个大男人,不可能。”

孙四康说“请记住,法医检验时证明张家大儿子死前饮了大量的酒。饮酒过量,失去反抗能力!”

法医将一份尸检报告交给曹政,曹政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轻易让人发现的愉悦,他一背手说:“不要在这里争了,去县公安局。”曹政说着已走出了太平间。

县公安局会议室,大家默不作声。曹政环视了各位后笑了。他这一笑,整个会场的气氛又活跃了起来。刑侦科老张说:“处长已胸有胜算!”曹政看了他一眼说:“何以见得?”

老张、小李,以及其他几位侦察员齐声道:“自从上这个案子处长就没了笑脸,你这一笑不就等于告诉大家了吗!”

那好吧,咱们一块来理—理头绪。被害的所有大人均是被张家大儿子掐捏后吊上梁的,有的并没有死,仅只是昏迷后吊上去才死的。吊人的皮条是事前拴在梁上的,粱上没有磨擦、拉动的痕迹。从死者舌头吐露的长短也可以得到证明。小孩脖子上没有掐捏的痕迹很简单,小孩没有反抗能力,根本不用掐,套上皮条一拉就吊上去了。从梁上拉动的磨痕完全可以证明这一点。剩下就是张家大儿子脖颈上的掐痕,这个掐痕是赵家二女儿的,这说明了什么?法医在对赵家二女儿的尸体再次检验时发现有几处青瘀的痕迹,而在张家大儿子身上,特别是在胸前及背部有明显地抓痕。我仔细查看过赵家二女儿指甲缝里的残留物,化验证明是张家大儿子身上被抓下来的皮。虽然只有不明显的几道,但可以说明二者在生前进行过搏斗。按顺序应该是这样的,张家大儿子去掐赵家二女儿时,惊动了她,她反抗的本能伸出左手掐住了张家大儿子的脖子,右手拼命的抓打对方。从张家大儿子身上的抓痕看正好是右手抓的。而且在所有死者中,赵家二女儿是第一个被害的。张家大儿子借着酒性,发泄对老婆的怨恨,由于老婆的反抗,激起了张家大儿子的杀人之心,于是掐死了自己的老婆。人死了,张家大儿子害怕赵家饶不了他,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将赵家人统统掐死,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将死人全都吊在上。由于杀害了那么多人,他深知罪恶深重,迟早会被查出来,为了不影响家人,所以一鼓作气把自己的家人也全都害了,最终自己也吊在梁上,以此造成个‘无头案’,让谁也查不清。但凶手没想到他自己的老婆在他身上给我们留下了线索和证据。”曹政说完后,喝了几口茶,点着烟站了起来。他走到孙四康面前问道:“你认为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看起来复杂的案子,只要独具慧眼也很容易解开。这个案子主要死人太多,容易误导。处长再次勘验尸体确实高人一头。”

曹政摆了摆手说:“不是高人一头,是智慧,是大家的智慧。农村的案子有一定的规律,因为地域、经济、文化、人口相对都要比城市简单一些。其它问题排除了,只有在尸体上找问题,死那么多人,一定会留下点痕迹的。农村文化落后,人的道德修养相对较差,没有文化,愚昧无知,缺少自我约束的能力。一点小事容易钻牛角尖,一恼一火,蛮劲上来不顾后果,谁也挡不住,许多事故就是这么发生的。一个人杀害了两家人,这仅只是个特例。要好好总结一下这方面的经验教训。你们文化人,好好写份报告,建议有关部门要大力加强农村的文化建设,提高农民群众的思想觉悟,开阔心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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